有一趟机车从京城直通江南。
有一方水土河清海晏。

闻光·六

嘟嘟和赵处上线倒计时不知道×几

满嘴跑火车的剧情

居然警叔叔察都要屏蔽…。

住进骆闻舟家里以后,顾昀突然反反复复地连着做了几天的梦。梦很长,像是总是末了要留一句“且听下回分析”的评书,不过醒来以后多半都不大记得,只剩下几个零星的画面。是一团火,巴掌大,一直也烧不尽。一片魑魅魍魉里,它是唯一的光。

还有满城烽火里隔着玄铁重甲的拥抱和亲吻。

梦境光怪陆离,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让人头晕目眩,顾昀却仍在贪图心口那一丁点的温暖,不愿转身就回到城墙之上。他从未觉得一身玄甲这样冷,像是冻了一千年似的。炮火横飞的城墙上更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个人的嘴一开一合的,像是在说话。

他在说什么?顾昀听不见声音,唇语也读得马马虎虎,仅能隐约分辨。

似乎是一句……不要死。

 

骆闻舟变着花样地给顾大帅点了好几天的外卖,今天终于玩不出什么花来了,干脆午休时回家随便炒了几个家常菜和顾昀一起吃。

但饭桌上气氛不大对。

原本顾昀已经逐渐开始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话也多起来了;今天他却总是出神,筷子都没动几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骆闻舟看着顾昀不大好看的脸色,很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我下午请个假带你去医院吧?”正好光明正大地摆脱那点繁琐的文书工作。

“不碍事,骆警官。”顾昀摇了摇头,不愿多说的样子。

骆闻舟毕业以后在地方派出所干了快一年,能说会道极了,又高大帅气,深得所里老民圌警们喜欢,也就跟着他们经常跑些外勤,被老民圌警支使得久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练出来了。他此时一看顾昀表情,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在刻意地隐瞒什么,很有心事,看向顾大帅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顾昀被盯得久了,自然而然地就进了装聋作哑的状态,全然当自己感觉不到骆闻舟的目光,波澜不惊地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而后抬眸无辜地看了骆闻舟一眼。

骆闻舟还真拿顾大帅这号人没什么太多招,又有太多拘束,段位不足,败退而归,很是受挫,只好起身收拾起了碗碟。

就连老天爷似乎也在看骆少爷的笑话,竟然在这个季节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春天的雨一下就是半天,总不带停,连绵起来让人心烦,浸得人骨头都要发霉。

骆闻舟的车借同事开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是骑的他那威武的大二八,现在一下雨,自行车也骑不了了。他最早还抱了点侥幸心理,指望着这雨下不了多久,等到了不得不出门的点,骆闻舟只好打消了等雨停的心思。

他从玄关拿了一把够两人撑的大黑伞,盘算着出了小区就打辆出租车。

一般来说雨天出租车反而活跃,骆闻舟正巧赶上一辆,连道幸好幸好,立刻拦下来,报了派出所的地址坐到后座去了。司机是个中年谢顶大叔,话不多,问了具体路名以后就再也没说话,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车载收音机播着午间节目。收音机似乎已经上了年纪,还带着轻微的一点滋滋声。

大概是个温吞的读书节目,朗读的男声很缓,又很有磁性。

“由此可见,上帝是一个禁欲主义者。他不允许别人干他不喜欢的事,因此他又是一个独裁主义者……我们有罪,是因为我们没有去拯救像安娜一样的人,拯救像安娜一样的人,拯救像她那样美丽而高贵的灵魂……”

骆闻舟眯着眼睛听了一路,也没听出来这到底念的是个什么,倒是差点睡过去了。直到下车,他才听到了一句结束语:“……俄国著名作家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我们就为您播放到这里了,下面分享本书领读员,ID为‘朗诵者’这位朋友的赏析文章,‘我们都在等待,等待着别的人来拯救我们自己’……”

这说的什么鸟语。骆闻舟还上学时就最烦这些世界名著,现在更是一听那些外国人的名字就头疼,赶紧合上车门冲进派出所去了。

他屁股还没坐热,忽然就透过没关的门看见,有一个穿着花上衣的大妈提着一篮子刚买的菜左顾右盼地迈腿进了派出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似乎是想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的警圌察。坐在外面的同事不知去了哪里,骆闻舟先前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这大妈没一会儿就往内室这里打量过来。

“小骆,你看看去,咋回事。”最近一直带着骆闻舟的老民圌警刚从午觉里睡醒,站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就开始支使骆闻舟。

骆闻舟最怵地就是面对这样的中年大妈,不大情愿地挪动他的尊臀去问情况:“阿姨您有什么事儿啊?”

大妈终于找到了能说话的警圌察,顿时双眼一亮,语速很快地说起来:“警圌察同志啊,是这样的,我是住附近小区的,这两天我们楼下那姑娘行踪老是鬼鬼祟祟的,看眼神也不大对,我就想着,都是邻居嘛,要是这姑娘碰上什么事儿了,她刚来燕城,人生地不熟的,帮把手也是好的,你说对吧?”边说,还一边给了骆闻舟从满脸的肉里挤出来一个笑。

“嗯嗯。”骆闻舟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听着呢。

“可是那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跟一帮子姐妹们锻炼回来正好看见她了,就顺口问了一句,可谁知道,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了,人家压根都不领情,不光什么都不肯说,还忒凶的盯着我看,把我可吓坏了——警圌察同志,你看,这姑娘不会是要犯事儿吧?”大妈背地里说别人的不是,还是压低了音调,诚恳地盯着骆闻舟看,大有一种你不给我个结果我就在这儿不走了的架势。

骆闻舟被这大妈奇快无比的语速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她说完了,这才开始慢慢把她的那些主观臆断给理清了——这有些捕风捉影的线索就像是给他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下子让骆闻舟兴奋起来:抛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灵异事件,他似乎是碰到一个正经的案子了。就像他一直期待着的那样,真正的恶性圌事件。

这时,老民圌警捧着一搪瓷杯子的红茶终于慢慢踱步过来,和声和气地打了个招呼:“大姐,怎么了这是?”

大妈是个爱说的,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又把刚才讲给骆闻舟听的那事原封不动地给老民圌警也讲了一遍,大概是个人多力量大的忠实拥蹙者。

“噢……这样啊。”老民圌警一直温和地笑了一脸的褶子,直到听完了,他才抬了抬眼皮,慢慢应了一声,跟大妈走了两个极端,“小骆,拿单子过来,记一下啊——大姐,你住什么小区啊,知道那姑娘是做什么的吗?”

骆闻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跑着去了。

 

顾昀试着把他的梦境都联系起来。那个面容模糊的人当然是长庚,那团火又是什么?顾昀这辈子见了太多的火,汽灯的火芯,大鸢的火翅,军营的篝火,山火,火炮,战火,太多太多。却没有一样能有梦中那团火的气势。

总不能是三味真火吧。

顾大帅忽然想起些鬼神怪谈的民间传说,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赶了出去。他向来只当自己是个活不过百年的凡人,从没有想着要修仙飞升,这种传奇小说里面的神话和顾昀沾不上半分关系。

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昀手上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他对这些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颓然地倒进书房的躺椅里,朝挂满了水珠的窗户望去,窗外一片烟雨蒙蒙。

这场雨没有丝毫想要停的意思。

 

骆闻舟和陶然挤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按照小区保安的说法,最早的时候这里是这幢楼的配电房,后来改造老小区的时候专门重走了电路,里面的设备就都被移走了,这间房子也就一直空着。他们刚进来时甚至墙角还有久未打扫留下的蜘蛛网,还是跟隔壁的那家人借了笤帚才打扫干净了。

这样的空间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到底还是有点束手束脚,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间房子有一扇窗户,从上而下正好能把花上衣大妈那幢楼看得清清楚楚。

——老民圌警打着让小年轻好好锻炼锻炼的名义,把这个案子交给了骆闻舟和陶然,两人毕业分到派出所以后,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外勤任务,都觉得很是新鲜,自然相当上心,力求万无一失。

骆闻舟从随身的黑包里掏出警用望远镜,架到窗台上捣鼓了半天,这才对准对面那幢楼三楼的卧室窗户试着看了看。

“妥了。”他朝着陶然比了一个OK的手势,正式开始了这个监视行动,“就是这破天气,视线还是不大好。”骆闻舟还是不很满意这个效果,说着他又细微地调了调望远镜的角度和焦距。

陶然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纸笔,一丝不苟地开始做笔记:“按照阿姨说的,那姑娘现在应该还在家里,你能看见她吗?”

“不在卧室——哎她回卧室了,体型跟那大妈说的差不多,就是她。”骆闻舟一直盯着望远镜,开始嘟囔,“一直坐立不安的,确实挺可疑的。”

评论(13)
热度(136)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闻光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