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趟机车从京城直通江南。
有一方水土河清海晏。

闻光·九

放心放心…没有坑
最近有点儿忙,而且剑三新赛季,沉迷散排去了
见谅!


小区门口的面馆不大,特意贴了一面墙的镜子来扩展空间,里面统共只有两排桌椅,现下只有最靠里的那一桌坐了三个各具特色的顾客。
正是赵云澜,沈巍和顾昀三人。
现下,赵云澜和沈巍坐了一边,顾昀一个人坐了一边,三个人隔着一张木桌,桌上摆了三碗热腾腾的汤面,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
一直到赵云澜三下五除二地把碗里的面条统统咽下肚,他这才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公事公办地问话,神色也很恳切:“顾昀是吧?我们是特殊调查处的,我叫赵云澜,他是我们顾问沈巍,专门负责类似案件。我们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的,希望将军能配合一下。”语气轻松得仿佛他挥挥手就能结束顾昀的奇妙冒险。
才自报家门完,赵云澜就随手把擦嘴的纸巾揉成一团,抬手间把皱巴巴的纸团投进了搁在桌角的废纸篓里,朝着沈巍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换回来沈巍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顾昀听闻特殊调查处时眼角一跳,而后很快又成了波澜不惊的模样。他舀了一口汤,点了点头。
特殊调查处,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地方——前一回他还是坐在骆闻舟的车上听骆闻舟吹的。这会儿赵云澜和沈巍本尊就坐在他对面,顾昀倒是有些意外:这位赵云澜赵处长是出乎意料的有人气,一看就是个插科打诨混迹官场的好手;反而是那位被赵云澜说成是顾问的沈巍,虽然一直温和地笑着,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更符合顾昀起初对特殊调查处鬼神之说的想象一些。
“咱先问点容易的。”赵云澜得了顾昀的肯定,正经起来就有了几分处长的架子,“顾将军,你还记得些什么,还请不吝告知,也好让我们摸准你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闻这个问题,顾昀深深地望向赵云澜,却没有从赵云澜的眼睛里找出丝毫的歹意;赵云澜也宠辱不惊地任他打量,不闪不避:
顾昀突然发觉,这位赵处长的眸子超乎常人的清澈,又让人安定。如同清风徐来,山声浩浩。
这人不简单,很有几分门道,顾昀这样想着。
他终于缓缓开口:“是大梁隆安七年,西洋人沿着海河,一路向京师进犯……”顾昀说得云淡风轻,却字字都极重,“当时一直等不来援军的消息,我下令紧闭九门,死守都城。”
哪怕顾昀已然从骆闻舟口中知道了这一战的战果,他所能看到的,也只有这场守城之战里那些支零破碎的景象。
历史书上的三两行字,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明明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西洋人的火炮声却一直没穷没尽地响着,轰击着京城厚重的城墙。顾昀记得,城墙终于不堪重负地连片坍塌,偌大的皇城,再也找不到一片清静之地。他耳边是巨大的嗡鸣声,眼前也只有浓重的血红色。偌大一片战场,顾昀看不见长庚,只隐约瞧见了李丰那架鲜艳的红头鸢,像是只浑身浴血而生的凶兽;玄甲撞上了一辆西洋战车,割风刃搜刮着战场上西洋人的生命,他自己的意识也随之慢慢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再醒来,我便躺在你们的医院里。我本以为我这条烂命已经丢在城破之时了,慢慢才发现,似乎并不如我所想。没多久,我就被骆警官带回这里了。”
赵云澜若有所思地听着顾昀的描述,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他凑到沈巍耳边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沈巍,按理来说……就算是凑巧穿过时空夹缝,肩上的魂火也不能是这样的吧?”
沈巍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自从赵云澜彻底找回昆仑君的记忆以来,他算是彻底地开了天眼,无论是旁人身上一圈一圈环绕着的或黑或红的功德录,还是双肩之上或明或暗的魂火,只要他愿意,一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常人双肩有两道三味真火,经久不息,能驱百邪,避鬼神;而顾昀……
他双肩之上的魂火烧得正旺,揭过这个,他的心口之上,安安静静地烧着第三道三味真火。
何其蹊跷。

“师父我们这完事了。嗨,没多大事……”骆闻舟嘴里叼着根烟,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开着免提跟老民(试试断这儿?)警打电话,“王晓娟,噢,就是刚才那阿姨提到那姑娘,她姐姐来燕城打工,好几个月没联系家里了,家里不放心,就让王晓娟来找找她姐姐,小姑娘一直打听着,这两天好像有信了……哎,阿姨人老了就容易见风就是雨的,你说是吧师父?……嗯嗯,我刚送了陶然回去,一会儿把车开回去打个卡也下班了。”
骆闻舟说这话时还带着些意气风发,虽然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事,总归是比蹲办公室有趣得多……最近市局有个大案子,从派出所还抽调了不少警(。这儿?)力,骆闻舟有时想说个话都找不见人,每天打卡上下班简直生无可恋。
还好家里还住了个顾大帅,算是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乐趣。
也不知道顾昀到底跑到哪家店去了,一会儿得先挨个问一遍去把饭钱给他结了。骆闻舟这么想着,在派出所里溜达了一圈,把他自个儿和陶然的卡都刷了,这才出了派出所大门,试图拦一辆出租车回家。
燕城入春以来,白天倒是暖和了不少,夜里还是偏凉。骆闻舟白天图轻便少穿了点,夜风一吹,他还是打了个哆嗦,双手交叠着搓了搓。还好这路段一直都有出租车来来往往,他很快坐进了车里。司机见他是从派出所出来的,跟骆闻舟聊了一路最近那个出动了市里一半警(。还是这儿?)力在追查的跨省案件,有些纯粹就是市井间的风声蜚语,被司机师傅说得煞有其事的,骆闻舟好几回都险些笑岔气了,司机师傅还在那儿不停地追问,“你说是吧?你说是吧?”。
出租车只能开到小区门口,才给了钱下车,骆闻舟就本能地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第一眼就看到这些天来一直都有来自家楼下蹲点的那个警(。有点心累)察守在面店门口,不时还往里面瞅两眼,表现得很是好奇。
骆闻舟小跑了两步,凑过去跟那个同事打听消息:“怎么回事啊?”
同事扭头一看,一见是骆闻舟,乐了:“特殊调查处的处长来了,跟顾昀在里面呢。”
“嚯。”骆闻舟惊了。他感叹一声,于是当即也跟那同事似的,扒着门框往里面看。
特殊调查处这地儿吧,比较邪乎,平常小道消息能传上天,这会儿可算是百闻不如一见,多稀奇。
“赵处进去有一会儿了。”同事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往里面看着,一边相当自觉地跟骆闻舟八卦着,“哎,小骆,你看,出来了。”

赵云澜一条腿才迈出面馆的门槛,一打眼就发现蹲在面馆门口的多了一人,面生得很,正跟最初跟过来的那个警(。断一下)察交头接耳着,就顺口问了一句:“你是?”
“骆闻舟。”骆闻舟当即报了自己名字,向赵云澜伸出右手,“就是——”
还没等骆闻舟把家门报完,赵云澜就“哦”了一声。他看过燕城市局发过去的案(。)情概述,骆闻舟这个名字还是记得的,这会儿见到本人,赵云澜摆出一副很理解的模样,跟骆闻舟握了握手,接住了他还没说完的剩下半句:“就是你报的案吧?你好你好,正好,我还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骆闻舟瞥了一眼跟在赵云澜和沈巍身后几步一起出来的顾昀——顾昀原本一副神游天外在想事的神情,这会儿似乎是感觉到了骆闻舟的目光,也朝着骆闻舟看了一眼——有点犹豫:“不用回避啊?”
“没事,”赵云澜当然知道骆闻舟在顾虑什么,他笑了笑,没所谓地摆摆手,“随便问问,有助于我们的判断,没你想的那么严肃——按照你说的,你是第一个看见顾昀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你刚碰见顾昀的时候,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的病历我看过了,说点病历上没有的呗?”
顾大帅这些天来恢复得很好,甚至还在家里蹲出了几斤肉来,要不是这会儿赵云澜突然问起,骆闻舟都快忘了刚看见顾大帅时他那凄惨的模样了。
“嗯……”他使劲儿回忆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那会儿他就躺在我家沙发上,一身的血腥味儿,我开了一个下午的通风那个味儿都还没散完。他穿了个死沉死沉的铁壳子,我跟那摸了好半天,才琢磨着把那身铁疙瘩给从他身上拆下来了。”
不光是赵云澜沈巍,顾昀自个儿也听得十分认真。听着听着,顾昀竟然笑了。
——别的不说,在玄甲拆卸这方面,骆警官的天赋比了然那秃驴可不是强了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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