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趟机车从京城直通江南。
有一方水土河清海晏。

闻光·十一

两边过一下剧情
感觉骆队可以和顾帅交流一下和熊孩子相处的经验了。
其实这篇文真的是傻白甜
相信我

十一
骆闻舟第二天一大早十万火急地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惊呆了:偌大一个办公室,除了他对桌的陶然安安分分地坐在电脑之前,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操作什么之外,所有的民警们都不见踪影。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表针赫然指向八点零五,按理来说应当是这个办公室里最热闹的时候。
此情此景着实有些诡异了。
他挠了挠头,退出门去重新开了一遍门,这回陶然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抬了下头,朝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应该是没有进错门。看到陶然熟悉的笑脸,骆闻舟这么想着,一边不着头脑地拎着自己豆浆油条的标配早饭,绕进了自己的座位。沿途他看见有个同事养在办公桌上的仙人掌干得都快裂开了,还好心地拧了一瓶只剩下一个底的矿泉水哗啦哗啦地全浇了进去,又大发慈悲地撩骚了一下另一张桌上放着的仓鼠,这才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怎么回事啊?”骆闻舟刚探身把早饭分给陶然,屁股还没粘上椅子,就迫不及待地向陶然打听情况。
“要抓一伙流窜抢劫犯,一大早市局就把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都抽走协助去了。”陶然跟骆闻舟道了声谢,咬着油条含含糊糊地说着,“所长说了,今天咱俩在所里值班。”
体贴地把所长“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评价没说出来。
“不是吧……”就这样,骆闻舟还是倒进椅子里长长地哀嚎一声。
说起这个陶然也有点遗憾,却仍旧好脾气地安抚着:“总要有人留下来的嘛,不然真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在派出所找不到人,也不太好吧。”
没想到陶然一语成谶。
骆闻舟还没来得及在无聊的工作中抽空摸个鱼去关心一下顾大帅和那位神秘的特殊调查处处长赵云澜的情况,还真就接到了报警电话。
是个小男孩,声音还有着变声期前的稚嫩,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沉重的压抑感,一下子就能把在场的两个警察的心揪起来。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很礼貌地说着:“警察叔叔你好,我妈妈……”小男孩停顿了一下,隔着电话骆闻舟都能听到一声长长的吸气混在细微的电流声中,“我妈妈死了。”
听闻这么一句,骆闻舟和陶然都惊了。他们隔着电话对视一眼,从彼此的脸上都看到了凝重的表情。
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来着?
一瞬间,燕公大教授们的教导都前仆后继地嚷嚷起来。
陶然咽了一口唾沫,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试图稳定小男孩的情绪:“别怕,别怕啊。我们都在呢。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周围还有别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男孩声音似乎放松了一些,接着报上了一个均价贵到陶然想都不敢想的别墅小区的地址,最后才讲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姓费,叫费渡。”
“费渡是吧?”骆闻舟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待在那里不要动,我们马上就到。”
无论是陶然也好,骆闻舟也罢,在接起这个电话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会是他们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名字之一。

临近傍晚,气温渐渐地降下去。
按照昨晚约好的,赵云澜和沈巍跑了一趟正义路十号院把顾昀给接了出来——用沈巍的话说,就是“跑到别人家里谈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为了这个,赵云澜还跟楼下巡视的警察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赵处长再三地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和“让他呆在这就是我说的”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个死板的警察才犹犹豫豫地放行了。
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嘱咐:“早点回来啊赵处!”
赵云澜连声应下,又说了一遍放心吧,眼看那警察往回走了几步,这才扭头问顾昀,“顾将军也来现世有些时间了,不知道都还习惯吗?”
顾昀稍稍点头:“尚可。”
——为了满足顾大帅不吃青菜的癖好,骆闻舟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赵云澜也没什么意外的样子,给顾昀拉开了一边的车门,搀了一把他:“那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边吃边谈。”
照旧是那天来接的那个小姑娘开的车,车程并不算远,也不是什么堵车的时候,不出半个小时三个人就已经坐到了饭桌前。赵云澜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选了个安静的角落,轻车熟路地点了几个菜,就把跟来的服务生给支使走了。
昨晚已经了解过一些情况,赵云澜也就不再啰嗦,服务员刚送上了几杯柠檬水,他便往前倾了倾身轻声说道:“顾将军,我们昨夜去了一趟地府。”
顾大帅听到地府两字时眼角微微一跳,但又很快面如常色地镇定下来:他自己都跨过了一千年的光景,现在听到地府的存在,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顾昀:“不知道赵警官有什么发现?”
“这届阎王一个比一个拖延症严重,一水儿的陈年旧案查不清楚。”赵云澜挥手之间,就把十殿阎王们摆一块儿鄙视了一遍,而后他竖起食指在顾昀眼前晃了晃,语气诚恳,“所以我们现在得从头查起,还希望顾将军能多多配合。”
顾昀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助听器是否还在正常运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昨晚就发现将军身上比常人多一簇魂火,是罕见的异象。”赵云澜飞快地指了一遍顾昀的双肩和心口,直直地看向顾昀,目光灼灼,“要是能仔细研究下将军身上的魂火,想来便能有所获。”
赵云澜说的很直接。当然,他也做好最后消除顾昀记忆的准备了。
魂火之说大梁时便已经在民间流传,顾昀自然是听一些嘴碎的老一辈说过的。双肩之上的三味真火能驱百邪,是人身一处精气所在。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派出所的几辆警车都已经被别的民警开走了。骆闻舟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做出了私车公用的决定。他从兜里摸出带出来的警铃挂在车顶上,警铃呜呼之间,还没等陶然系好安全带,骆闻舟就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费渡报的地址并不是那种开出好几环去的郊区别墅——正因为如此,他的报警电话才接到了骆闻舟所在的派出所来,骆闻舟一路压着限速,很快便赶到了那个小区。
在门卫那里刷了警官证,骆闻舟在小区了绕了半圈才找到了隐藏在最深处的那幢独栋别墅。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骆闻舟一下车就穿过大门和玄关看见了那个背对着的少年和一道在夕阳里长长的影子。
费渡留着半长不长的头发,他的背影和大门比起来显得很是瘦弱。
警铃声还在响着。
他就站在那里,全然没有想要回头的意思。
骆闻舟和陶然轻手轻脚地走进敞开的大门,才走到费渡的背后,视线跳过少年的头顶,一直到开着的房门里,他们就看到了化了淡妆静心打扮过的女人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低着头,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她只是在准备好晚餐后等儿子回家的时候打了个盹。
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光线很差。却响着若有若无的轻柔的音乐声。
又像是某种未知的仪式。
“警察。”骆闻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费渡的注意。
费渡这才一副惊醒的模样,回身来看了骆闻舟一眼。
这个人穿着一身合适的警服,高大的身材把警服撑得挺括。
“我什么都没动过。”他说。
那一瞬间,骆闻舟和陶然几乎要被那个眼神给灼伤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更多的案子,还不知道这个热烈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陶然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没事了,我们来了,别怕啊。”甚至蹲下来虚虚地抱了这个男孩一下。
“陶陶,扯下警戒线呗,我过去看看现场。”说着,骆闻舟带上橡胶手套,大胆地往女人的房间走过去。
等他靠近了,抬手去试探女人鼻息的时候,才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女人的确是已经过世了。骆闻舟的指尖触及女人皮肤的时候,松弛和冰凉的手感让他下意识地把手指缩了回来。
现场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强行打开的意思。周围的一切环境都在说着同一句话:这是一起自杀事件。
“闻舟,你看这个。”陶然仔细地拉完警戒线以后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一抖就有一页信纸悠悠地飘到了桌上。
陶然耸了耸肩:“就在桌上放着。”
骆闻舟点了点头,凑过去和陶然一起看了起来。是很娟秀的字体,用词和行文都给人消极和压抑的感觉。
——这是一封准备好了的遗书。

除去上了锁的地下室,骆闻舟和陶然在这幢别墅里走了一圈:这个女人有着长期的抑郁症病史,一直在服药控制,这么想来,因为不堪忍受这样的痛苦而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最合理的选项了。
转完一圈,骆闻舟和陶然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仍停留在原地的费渡他们侦查的结果:“如果没有更多的发现,你的妈妈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自杀的。”
“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陶然蹲在男孩身旁,担心地看着他。
“费承宇在外地出差,今天赶不回来。”费渡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显得格外冷淡,连带着对骆闻舟和陶然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随后,费渡接着说:“我妈妈一定不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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